清宮里出來的東西大多是皇帝使用或收藏的,它一定是寶物。相信有這種想法的老百姓絕對不在少數(shù)。但實際上,清宮藏品魚龍混雜,珍品雖多,山寨假貨也不少。
乾隆收藏的《謝賜御書詩表》系贗品,清宮養(yǎng)心殿里藏有一幅宋代李公麟的《免胄圖》,又名《郭子儀單騎見回紇圖》,落款為“臣李公麟進”。該畫曾被錄于清代專門收錄宮廷收藏的《石渠寶笈續(xù)編》一書,畫卷描繪了唐代名將郭子儀說服回紇大破吐蕃一事。但是,直至清室敗落,很多鑒賞專家見到畫作后才發(fā)現(xiàn),雖然畫面協(xié)調(diào)、用色落筆等均有古風,白描人物也極具宋人風采,但是更多證據(jù)顯示,這幅畫卻不是出自李公麟手筆,而是后世仿品無疑。
書畫如此,瓷器、金石等收藏出問題的也不在少數(shù)。清宮文物時,發(fā)現(xiàn)有很多“大明康熙年制”款的瓷器,很穿越不是?!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,認為清宮里的清代瓷器大多是官窯所產(chǎn),怎么能容許出現(xiàn)如此錯誤?但是經(jīng)過專家鑒定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瓷器大多都是清后期私人燒制的仿冒貨,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假貨。
看到這里,很多人或許要問,這么多假東西是怎么流入皇宮的呢?難道入宮之時就不作辨別嗎?當然不是,鑒定肯定要做,而且也還算嚴格,只不過既然鑒定都是人做的,難免就會出現(xiàn)人為問題。這些人為問題概括起來大體有如下幾類情況。一是清宮收藏中有些是前朝遺物,有些是入清后大臣們的貢品。雖然當時也作鑒定,但走眼的時候很多,因此一開始收藏就將贗品當成了寶貝。據(jù)史書記載,康熙時期的名宦高士奇,深受皇帝信任,于是為報知遇之恩,高士奇常常拿些名畫充貢。但是等到他老了,寫了一本書叫《江村書畫目》。人們才知道,他藏的畫共有九類,其中有所謂“永存珍秘”的,都是真品,往往自己保存,絕不示人,而呈送給康熙的,有不少題寫著“贗跡且值極廉”,這老小子的心機套路都挺深的,膽子也夠肥的。
別外一種情況就是太監(jiān)們的弄虛作假瞞天過海移花接木。清代的太監(jiān)權(quán)力雖然不如過去那么大,但是他們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,很多貢品、珍玩往往都經(jīng)由他們調(diào)度。于是,一些既想巴結(jié)皇帝、又拿不出好東西的朝臣,就想辦法拉攏太監(jiān),給太監(jiān)一點好處,將進呈皇帝的禮單寫得很貴重,實則只是買點假貨交差。民國時期,故宮博物館建立之初,里面留用著一個叫陳子田的老太監(jiān)。據(jù)他回憶,在慈禧太后時,大臣們假如只準備了一個價值二百兩銀子的禮物,如果再給太監(jiān)二百兩銀子,那么這件東西的真假、好壞,就都再不用理會,太監(jiān)們自然會將一切擺平。清宮的太監(jiān)不但善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濫竽充數(shù),更是善使移花接木之計。特別是清代中晚期以后,在內(nèi)憂外患面前,皇帝們顧不得寶藏古玩,制度監(jiān)管日漸寬松,這就為太監(jiān)盜寶提供了絕好的機會。于是,很多太監(jiān)互相勾結(jié),將皇帝所收藏的珍寶拿出去賣掉。為了掩人耳目,就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買回古董攤上的假貨搪塞。
據(jù)有關(guān)檔案記載,民國時期,故宮博物院工作人員在永壽宮見到幾只大木箱,按照題簽說明,里面應(yīng)該全是吳道子、張僧繇、范寬、李唐等人題款的名家名畫。然而,等打開箱子才發(fā)現(xiàn),所有東西都是黑乎乎的一片,都是清晚期的仿冒品,而且仿冒質(zhì)量非常低劣。當時專家們推斷,這些東西連同那些“大明康熙年制”的瓷器很可能是太監(jiān)們弄虛作假的結(jié)果??梢姡蕶?quán)貌似不可一世,其實也好糊弄,也很可憐,因為人人都在糊弄它、應(yīng)付它。
還有就是皇帝自己的原因造成的,皇權(quán)之下,皇帝老子說是真的就是真的,假的也是真的,真的也是假的。清宮里曾流傳著這么一個傳說,乾隆時期有位臣僚追隨皇上多年,乾隆爺見他辦事老練,就給了他個做外官的機會。要知道當時的外任官收入豐厚,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肥缺。見皇帝這樣青睞自己,這位仁兄當然很是感動,于是就利用閑暇,收集了十多幅宋代大書法家米芾的字畫獻給皇帝??墒乔≈豢匆谎鄱Y單,就大筆一揮寫道“假的,不要”。當時,這位仁兄就蒙了,不明白為什么,很是郁悶,后經(jīng)多方打聽才如夢初醒。米芾一字千金,存世作品又很少,一次能買這么多,乾隆爺當然不相信。乾隆皇帝雖然眼光獨到,但看走眼的時候也很多,他所認定的很多真跡,后來證明就都是假貨,而被他厭棄的諸如《富春山居圖·無用師卷》倒恰恰是傳世珍品。再舉一個例子。據(jù)檔案記載,清代內(nèi)府里曾藏有宋代大書法家蔡襄的楷書作品《謝賜御書詩表》,但是這幅字當時竟然有兩個傳本,內(nèi)容也都一樣,而且均行墨持重,措筆安和,字字端嚴勁實。當時,人們對此問題并未太多留意,故也無法作出翔實分辨。因此,其中有一幅字就很輕易地被乾隆皇帝賞給了自己的皇六子永瑢,清末又流傳去了日本,被日本收藏家所獲。剩的一幅則一直留在清宮,并被乾隆皇帝刻入《三希堂法帖》。百年之后,專家整理清宮遺物,才發(fā)現(xiàn)留下的這幅字雖也有一定文物價值,但恰恰是贗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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