評陳丹青新作《草草集》:展現(xiàn)睿智而率真的氣質(zhì)
[中藝網(wǎng) 發(fā)布時間:
2014-02-11]
作為畫家,陳丹青曾畫出了《西藏組畫》那樣影響深遠的畫作;作為作家,他也寫出了《紐約瑣記》、《多余的素材》、《退步集》、《退步集續(xù)編》等驚世駭俗的散文。而在新作《草草集》中,風(fēng)格一如從前,犀利、坦率、暢快而不失文采,展現(xiàn)了他優(yōu)雅而樸素,睿智而率真的氣質(zhì)。
這本《草草集》,是陳丹青近年來所寫雜文和隨筆的結(jié)集。全書按主題分為藝術(shù)、影像、社會以及木心四個部分,各篇主題與內(nèi)容雖有不同,卻不難讀出他一貫獨特的見識與風(fēng)格。全書或談及藝術(shù),或論及歷史,都極具知識性,有獨到見解與批評,給予公眾心智和感受力的沖擊。在雜文之外,特別收錄陳丹青為師尊木心所寫四萬字悼亡文字,真摯、感人,筆筆用力而舉重若輕,可稱經(jīng)典。其中《守護與送別》,記錄了木心去世前后的點滴瞬間,與以往嬉笑怒罵的雜文相比,傷感、動人而更顯溫情。
陳丹青寫人細節(jié)傳神,真摯動人,融入了無比細膩的人性經(jīng)驗。如《記吳冠中先生》,寫吳冠中先生有民國左翼青年的講演遺風(fēng),慷慨激昂,不容分說,仿佛正在民族危亡抗戰(zhàn)動員之際。新世紀初那次訪吳先生,他已八十出頭,家居清談,仍然神色剛正,用詞肯定,確信自己的每一句話,跡近論辯的模樣。他的面相本來清癯而決然,說到快意處,總有斬釘截鐵之勢,像是生了氣似的。又如《難以受傷害的人》中寫道,如果你想活一生,活的非常平淡,晚年回想起來自己很坦然,就可以一會兒學(xué)杜尚,一會兒學(xué)阿Q。讀后,感到陳丹青獨特的境界與氣韻,感染著每一位讀者。
陳丹青的機智、聰明、含蓄、嬉笑怒罵的才華,簡直令人驚訝。例如《民族的驕傲》中,他寫,孔夫子與秦始皇要是親見現(xiàn)在的新中國,必定大為驚駭,在新中國舉辦奧運會之際,倘若沒有《論語》的誦唱或《春江花月夜》,我們不可能與文化中國與中國文化相匯聚——— 說穿了,我們的民族驕傲與文化自信其實來自歷史深處。再如《我的夢話》中,今天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,文化背景全是一樣的,“我不相信今天中國的有錢人,能帶來讓人尊敬的生活方式,那是巨額消費,稱不上有品質(zhì)的現(xiàn)代生活。 ”字里行間,流露出他濃厚的人文意識。
陳丹青文風(fēng)坦蕩,常一語中的,洋溢著獨特的人格魅力。如《歸國十年》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從未度過這般歧異而分裂的十年。書寫、言說,令他獲得繪畫從未給予的快意,而當(dāng)閉嘴描畫時,他再三慶幸畫畫比他所能想象的幸福,更幸福。繪畫與寫作的功效,比他想象的更差。前者是享樂的,自私的;后者似乎迎向公眾,并被賦予曖昧的責(zé)任。面對權(quán)力和名利的引誘,陳丹青大膽直言:“需要建立起知識分子的獨立人格!”
讀罷全書,不禁感慨,陳丹青身上,有著很多知識分子已經(jīng)不具備的人格力量,敢于對現(xiàn)實提出質(zhì)疑,對很多社會事件有著冷靜思考和犀利批判。(《草草集》,陳丹青著,廣西師范大學(xué)出版社)張光茫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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