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16日,當四川美術(shù)學院在其位于重慶大學城的新校區(qū)舉行70周年校慶,院長羅中立是最忙的,忙著接待老校友,忙著出席各種慶?;顒樱欢?998年出任四川美術(shù)學院院長時,羅中立也是最忙的,忙著解決教職工待遇,忙著開各種會?!懊Α睅缀醭蔀榱_中立這12年來的代名詞,一位頂尖當代藝術(shù)家、一位帶領(lǐng)川美走出低谷的院長、一位被兒子尊稱為“羅老師”的父親,在校慶空隙,羅中立與華西都市報記者在草坪上席地而坐,暢聊自己生活中所擔當?shù)摹岸嗝媸帧薄?
羅中立忙忙忙
10月16日,四川美術(shù)學院新校區(qū)一片歡騰,校慶典禮、新美術(shù)館奠基儀式、老校友作品展、油畫系老校友聚會……一系列校慶的重頭戲登場,活動各有不同,但都可以見到羅中立的身影。早上9:00從家里出發(fā),西裝里配上了平時極少穿的粉色襯衣,他說這樣“喜慶,精神!”;9:30,為校友墻揭幕;10:00,到嘉賓接待室接待老友;11:00,頂著烈日出席在操場舉行的校慶典禮;12:30,新美術(shù)館奠基儀式……一直到晚上的校慶晚會,校慶活動羅中立一個沒缺席。
天氣炎熱,再加上每次亮相都會被熱情的學生圍住要求合影,一直在旁采訪的記者看到羅中立額頭上的汗基本上沒停過。妻子陳老師則一直陪伴在旁,充當起羅中立的助手,給羅中立整理衣服、核對流程、安排車輛,兩人很少說話,配合卻出奇地好。其間記者數(shù)次與陳老師確定羅中立的專訪時間,陳老師總是皺著眉頭說:“他接下來還要趕活動,晚點,晚點,不好意思啊?!毕挛?:00,在出席油畫系老校友聚會的空隙,羅中立終于有時間接受華西都市報記者的專訪,在旁邊的草坪上席地而坐,聊天就這樣開始。
院長羅中立:
恨不得明天就退休
1997年,重慶直轄,川渝分家,四川美術(shù)學院也開始大震蕩,一大批在川美任教的藝術(shù)家選擇離開重慶到成都發(fā)展,川美瞬間陷入低谷。羅中立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任川美院長,“那個時候確實很惱火,川美的老師就上書讓我來出任院長,其實我當時也有過到成都發(fā)展的想法,包括我的工作室都選擇都江堰。但在那個關(guān)鍵時刻,大家對我的信任,我不可能走?!?br/>
上任第一件事,羅中立就說要減少開會,但同時他又奔走在各大會場,為川美建設出謀劃策:“我覺得開會就是要講效率,不要開那些沒用的會。我很有時間觀念,每一秒都在計算之中,做實事才是最重要?!痹洪L一當就當了12年,如今的川美早已走出低谷,特別是遷入重慶大學城后,發(fā)展更迅速。在大學城規(guī)劃初期,進駐大學城的高校都給政府報了各自征地面積,但全部被縮水,唯獨川美,原本規(guī)劃700畝,后來重慶政府給美院再增加300畝,總面積達1000畝。為此羅中立還立下軍令狀:“我說一定給重慶建設出一個符合美院特色的高校出來,讓它形成一個藝術(shù)標志,但前提是不要催我?!?br/>
早在兩年前就已經(jīng)到法定退休年齡,但出色的工作能力讓羅中立被留任,繼續(xù)扛起院長的重擔,羅中立說:“要真說退休,我明天就想退,就想‘下課’,有時候真的顧不過來。但有時候出差,一大清早走在校園里,看著這里的一花一木,想到自己當時如何指導工人施工,真是舍不得呀?!?br/>
藝術(shù)家羅中立:
完全沒辦法專心創(chuàng)作
1980年油畫作品《父親》讓羅中立聲名鵲起,成為當代藝術(shù)一個里程碑的作品,不過對于外界這幾十年來將焦點還是放在《父親》身上,羅中立顯得有點耿耿于懷:“任何一個有野心的藝術(shù)家,我覺得想法都會跟我一樣。我很理解《父親》是在那個特定年代、特定背景下的作品,當然它的成功也跟時代背景息息相關(guān)。但我覺得不要老是往回看,我們應該多往前看。包括我也希望大家看到我當下的創(chuàng)作,看到我的一些改變?!?br/>
今年8月份,“羅中立:語言的軌跡”個展在重慶坦克庫舉行,這是他久違15年的個展。當中不僅展出他近年創(chuàng)作的油畫作品,甚至包括2006年開始創(chuàng)作的一些雕塑作品,讓人感嘆其旺盛的創(chuàng)作精力,也看到他的改變。盡管如此,羅中立卻遺憾錯過10年創(chuàng)作巔峰:“這10年本來應該是我最出作品的時候,不管我的藝術(shù)經(jīng)歷、或者是人生閱歷,都達到巔峰,但因為當了院長,完全沒辦法專心創(chuàng)作?!币惨驗檫@樣,羅中立婉拒了中國美術(shù)館兩次邀約辦個展。
到現(xiàn)在,羅中立還保持早、晚都要練筆的習慣。外人都知道羅中立不用手機,很大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創(chuàng)作,“一方面我真的是個怕麻煩的人;另外也是能避免的應酬就盡量避免。有時我下午想畫,剛進入那種情緒,可能家里電話就會響,我就在想如果有了手機更是沒辦法。”
父親羅中立:
羅丹、美院一樣重要
兒子羅丹也是川美油畫系畢業(yè),羅中立更希望他成為一名雕塑家:“他的名字——羅丹也和雕塑家的名字一樣,我迫切地望子成龍,希望我們父子倆一個畫畫,一個雕塑,可惜他最后還是選擇了油畫?!北M管自己盛名在上,但羅中立卻并沒有對羅丹施加太大壓力,一切平常心就好:“我更希望今后人家介紹我的時候,會說我‘是羅丹的父親’。”
羅中立強調(diào)美院更是自己的一個孩子,并且在美院這個孩子身上操的心更多:“美院新校區(qū)現(xiàn)在還在嬰兒期,還正在成長,我很希望看到他長大,并且長得漂漂亮亮。從美院低谷,到現(xiàn)在高速發(fā)展,我操心的事太多了。大到教學樓的設計,小到哪里臺階太高了,路太坑洼了,都得管,都得改?!?br/>
對于自己的多面生活,羅中立并沒從正面回答哪個做得最好,他說:“當院長,你就是看到學生喜歡學校,退休教師可以推著自己的小孫子在校園悠閑散步;當藝術(shù)家,就想著可以多為這個社會留下些好作品;至于當父親嘛,你可以去愛他們。我做好的標準就是用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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